“怎么了?”太后的聲音從亭子里傳來。
孟書妍立刻噙著淚捧著斷成兩截的鐲子朝太后跑去。
“太后。”她啜泣的伏在太后的膝頭,哭訴道:“這是陛下送給臣妾的,是臣妾最喜愛的鐲子。”
太后先是摸了摸她紅腫的額頭,又看了一眼斷裂的鐲子,這才將目光轉向還站在亭子外的李云瑤。
李云瑤觸碰到她的目光,禁不住一陣瑟縮,太后的臉色未變,可卻莫名覺得她的眼神有點冷。
“快去太后面前認個錯吧。”一旁的崔夫人瞧著她木訥的樣子,好心提醒道。
誰叫這兩個孩子沒有長輩帶著,年紀也小。
李云蘭也是這么想的,她牽著李云瑤的手,帶著她往太后那邊走去。
兩人走到太后面前,紛紛屈膝行禮。
李云蘭雖然心里畏懼太后,但她畢竟是李云瑤的姐姐,只能鼓起勇氣,恭敬的說道:“啟稟太后,臣女的五妹不小心沖撞了德妃娘娘,請太后寬恕。”
太后靜靜的看著她,甚至嘴角還溢出一抹笑意,但眼神卻是漠然的。
“你五妹她是沒長嘴嗎?”她哂笑道。
李云蘭語塞,被點名的李云瑤盡管心里不甘,可迫于眼前的形式,她也不敢在太后面前造次。
只能咬牙認錯:“啟稟太后娘娘,是臣女不小心撞倒了德妃娘娘,請您饒恕。”
她說著又看向哭得梨花帶雨的孟書妍,強忍著憋屈說道:“德妃娘娘,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,原諒臣女的無心之失。”
李云瑤道了歉,可孟書妍哭的更傷心了。
太后嫌棄的在她額頭上點了點,說道:“真是沒出息,好歹也是如今的后宮之首,竟叫一個小姑娘沖撞的直掉眼淚,成何體統。”
孟書妍被太后埋汰的無限委屈,哭訴道:“都是臣妾沒用,從前在宮外被人欺負,如今進了宮,依然躲不開這個命運,都怪臣妾無能。”
她這么一說,眾人的臉色都變了。
別說是現在,就是從前,也沒幾個人敢欺負孟家的人。
陛下登基后,孟家得勢,誰不得給他們三分面子。
要說欺負孟書妍,那就只有一個人,雖然這事過去好些天了,也沒有被大肆宣揚。
但是在場的這些夫人小姐各個消息靈通,這事早在京中高門貴族之間傳開了。
只不過是怕觸了孟家的霉頭,沒人敢肆意談論罷了。
正想到這一茬,孟書妍的宮女果然跪在太后面前,哀求道:“德妃娘娘這是被欺負怕了,留下了陰影,求太后為娘娘做主啊。”
太后頓時面若寒霜,對著孟書妍訓斥道:“荒唐,堂堂皇帝后妃,竟活的如此窩囊,給哀家站起來。”
孟書妍哀怨的站起身,拿帕子半掩著臉。
太后瞪了她一眼,又將目光移到李云瑤身上,沒有了先前的慈善和煦,此刻的太后不怒自威,眼中更是寒光凜冽。
李云瑤背后滲出了冷汗。
而眾人一時噤若寒蟬,這德妃主仆二人口口聲聲的將被欺負掛在嘴邊,不但翻舊賬,而且也在暗示這次也不是無心之舉,是李云瑤故意撞人的。
試問這位五小姐有這樣的膽量敢在宮里欺負一宮之主嗎。
顯然不可能,那現在這一出多半就是德妃的蓄意報復了。
若是偶然起的摩擦,眾人尚且敢跟著勸勸,可這是私人恩怨,誰敢攪和呢。
何況太后的反應尚不知曉。
四下一片寂靜,只余孟書妍偶爾的抽泣聲。
李云瑤在太后凌厲的審視下,心如擂鼓,渾身僵硬,李云蘭也沒好到哪里去。
須臾,太后終于開口了,“小小年紀,如此冒失,不但以下犯上,沖撞德妃,更因此損壞了皇帝御賜之物。
看在今日眾人在此賞花的份上,略施小懲,拖下去杖責二十,以儆效尤。”
李云瑤聞言,膝蓋一軟跪坐在地上,她紅著眼圈難以置信的看著太后。
再也顧不得許多,大聲喊道:“太后娘娘明鑒,臣女冤枉,剛剛不是臣女撞倒德妃,是她自己撞上來的,求太后娘娘明察。”
李云蘭也趕緊跪下來,求情道:“求太后開恩。”
太后卻睥睨著她們,冷冷說道:“污蔑德妃,罪加一等,杖責三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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