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寬闊而修長的大手就落在陸梔意的后腰,若有似無、不輕不重地摩挲著她腰窩位置,那里正好是陸梔意疤痕所在的地方,隨著他仿佛攜帶了情動意味的撫摸,陸梔意身體一陣陣發麻。
明明兩個人并未有其他逾矩行為,可陸梔意莫名就覺得,此刻她在他眼里,似乎已經不著寸縷了。
她忍著那股陌生的悸動滋味,嗓音顫抖著:“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。”
上次在秦家老爺子大壽,兩個人極盡瘋狂的時候,賀司樾也是對她后腰的那道疤痕很是青睞一樣,情到濃時,他甚至會將她掀翻,讓她跪趴在床上,而他俯身從后面親吻腰窩的那道疤。
像是愛人的親昵。
勾人又勾情,引得陸梔意至今忘不掉那滋味。
以至于現在。
她耳根是紅的,臉頰也泛出粉暈。
賀司樾望著陸梔意一寸寸變紅的臉頰,嬌嫩欲滴如含著露珠的桃花,她恐怕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多么招人,他瞳眸深諳,喉尖滾動,藏了暗欲:“賀太太,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裝純的樣子,完全沒有說服力,你要是不知道,那你臉紅什么?”
陸梔意神態有一瞬間的羞窘,“那你想要我干什么?”
怎么才叫求人態度!
男人慢條斯理地抬起她下巴,細細觀賞她羞赧:“有心者,不用教。”
“………你!”陸梔意沒想到賀司樾這么難搞。
而現在她壓根沒半點辦法。
目前來說,她不確定的是這件事究竟有沒有人惡意插手,今天在公司遇到呂千,讓她不得不深想一些可能性。
如果當真是呂千手筆,那么公司調查結果并不會樂觀,她完全無力招架后果,畢竟她從一開始就被賀家捏在掌心。
陸梔意狠狠閉了閉眼,也存了豁出去態度。
顫抖著踮起腳尖,手臂輕輕環上賀司樾的脖頸,眼前就是男人近在咫尺的薄唇,他唇形生的十分好看,她一時望著失了神,原本的“求人討好”,似乎藏了幾分她少女情懷的私心。
他很高,縱然現在他曲著腿靠在桌沿,她也得微微踮腳,直到快要吻到那薄紅的唇——
賀司樾微微偏開頭。
她的唇落在他干凈的下頜。
賀司樾喉結微動,“你在想什么?我的辦公室可沒有休息室,想要頂著三面透光的玻璃來一次?”
陸梔意霎時間臉紅的滴血。
猛的推開他。
對上男人好整以暇卻隱隱藏著幾分揶揄的眼,她更加惱羞成怒,“你——你故意的!”
他故意耍她!
她也沒說要跟他在辦公室做那種事!
這里可是工作的地方,她瘋了嗎?!
賀司樾看著女人生氣的模樣,倒是像極了炸毛的奶貓,眼睛圓溜溜瞪著,讓人只想變本加厲欺負,他睫毛抬起,“主動的是你,反過頭來怪我?”
“陸梔意,你是不是太不講理了些。”
陸梔意深刻認識到自己的的確確被賀司樾給耍了。
他這種不以為意的態度,說不定壓根就沒想要幫她,只是想看她出點丑罷了!
她攥緊手指,本就臉皮薄,現如今哪里還有勇氣繼續求取幫助,她咬咬唇,“是我癡心妄想了,賀總日理萬機,哪里有空搭理我這種小嘍啰!”
不知是生氣更多還是被輕視的難過更多,陸梔意掉頭就要走,被賀司樾抓住了左手,他看著陸梔意被劃破的無名指,從抽屜里找了創口貼出來,“不怕破傷風?”
陸梔意想抽離,卻被他攥的緊緊的,她咬唇,也沒想到賀司樾會注意到她這么小的傷口,心情復雜幾分,卻又不得不死死壓制自己,不要多想:“我沒那么嬌氣。”
男人低垂眉眼,認真的撕開創口貼將她手上那道細細的傷口包裹好,女人的手柔軟滑嫩,手指柔若無骨,指尖泛著淡淡的粉,很是漂亮,他指腹若有似無摩挲了下,并未弄疼她,“死在公司,還得賠償,不懂?”
陸梔意頓時從剛剛的心猿意馬抽離。
“賀總放心,賴不到您身上。”她將手從他干燥溫暖的掌心抽出,轉身就走。
賀司樾并未攔著她。
他始終姿態松泛地倚靠桌沿,若有所思望著門口方向。
不多時。
抬起手撫摸了下剛剛被她親過的下頜位置。
似乎還殘留幾分嫩唇柔軟觸感。
他斂眸,喉嚨似乎干澀發緊,只得捏著領帶松了松,繼而環顧這件辦公室,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直到林肯敲門進來。
“賀總,太太她……好像很生氣。”
林肯覺得,自家老板不近人情的性格,要是他不從中調停,這個家遲早得散了,他就是一個秘書,還得操心這些事兒,能不能給他發兩份工資啊?
“公關部那邊怎么說?”賀司樾眉心重新蹙起,轉身端起咖啡抿了一口,已經涼了,冰涼入喉。
平時他不喜歡冰咖啡,不會碰的。
今天倒是多喝了兩口。
林肯在陸梔意來的時候就有眼力見的得了一手消息,“已經介入調查了,對方公司現在正在氣頭上,正想抓個人出氣,如果調查結果不理想……太太不得不扛這個責任。”
見賀司樾不說話。
林肯試探道:“賀總?太太應該受不了這委屈……”
賀司樾重新回到辦公桌后坐下,翻開桌面待簽署文件,嗓音恢復了一貫的清冷薄涼:“該她承擔的誰也幫不了。”
林肯神情怪異了一下。
也明白了賀司樾意思。
正要出去。
又聽賀司樾說:“總部項目部這邊,位置有空缺。”
林肯頓時明白了賀司樾意思。
這哪兒是不管啊。
這讓要把人往近處放啊!
——
陸梔意現在被停職調查,她只能等著通知。
也不再去考慮求賀司樾的幫忙,他要是想幫她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,至今沒有任何回應,已經說明了態度。
陸梔意心里總是不受控窩著一股難受的滋味,三天都沒有再找賀司樾,而賀司樾也并未回賀公館,大概是年底應酬更多了。
避免了見面,倒是讓陸梔意微微松了一口氣。
否則她會一直想起來在辦公室得到的羞辱。
距離除夕還有五天。
今天是小年。
賀家所有人都要回來吃一頓飯。
賀司樾也不例外。
賀公館除了各家別院,平日里聚會都在主宅,今天賀公館格外熱鬧,賀司樾父親賀筠也趕了回來,呂千、徐詩詩、賀暮慈,還有二房夫妻倆,以及他們的兒子賀堯,以及三房一眾老小。
陸梔意對其他人并不熟悉,整個賀家,好像只有她最沒有存在感,大家也好像有意識的把她排外般,她獨自坐在角落里喝茶。
直到。
賀司樾遲遲才歸。
賀家人的焦點自然而然落在他身上,賀司樾跟賀老太太打過招呼,“奶奶,有應酬,晚了些。”
老太太笑呵呵道:“工作重要,不打緊。”
賀司樾這才目光落在角落的陸梔意身上。
乖巧又沉默的一個人坐在角落,融入不了這個環境,像極了無人撐腰被拋棄的小貓,看著……
可憐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