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梔意眼睜睜看著自己與外面世界隔絕,穿著高跟鞋的腳一崴,整個人撞到了結實的胸膛,撲了滿身的清冷淡香。
而她今天內搭是一件襯衫,禁不住外力拉拽,胸口扣子頓時崩了兩顆,渾圓的胸部與乳白色蕾絲內衣暴露在賀司樾眼前。
賀司樾顯然也沒料到。
視線低垂,瞳眸剎那深諳。
陸梔意胸口一涼,心驚膽戰地攏緊衣服,抬起頭時,賀司樾的神情已經恢復了正常,他漫不經心地看她窘迫:“跑什么?”
陸梔意沒想到賀司樾會單獨留下她,只是現在她衣服崩壞了,有種難以言說的尷尬,盡管眼前的人是她的老公。
“沒跑,我只是還有工作要處理,賀總還有什么事嗎?”她盡量讓自己扯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。
賀司樾凝視她,看著女人顫顫巍巍抓著胸口布料的手,從指縫與布料縫隙,仍舊可以清晰看到女人傲人又白軟的溝壑,他喉尖滾了滾,挪開視線,掏出手機給林秘書撥通:“去買一套女士小套裝。”
林秘書這些年一直會代替賀司樾給陸梔意置辦衣服首飾,對陸梔意的尺碼比較了解,當即去辦。
至于為什么要衣服……
賀總什么時候破例了?
在辦公室就……
當然了,無人在意林秘書想法。
賀司樾轉頭將他西裝外套脫下來,遞給陸梔意:“穿著。”
陸梔意嘴唇抿了抿,沉默接過來穿上。
他這是都不愿意看她一眼?
還挺嫌棄讓她遮住?
“聽說你在我走之后,從璽府直接回你公寓了。”賀司樾往沙發上一坐,嗓音不冷不淡,像極了毫無關系的陌生人。
陸梔意倒是沒想到他什么都知道,心中扎著根刺,卻也不得不為了將來的離婚補償退一步裝作大度,“你既然去找喬星辰了,我擔心你會帶她回去,免得碰到了惹你們不快。”
賀司樾意味不明輕扯唇:“賀太太,未免太過懂事。”
這么一句,像是一把淬了毒的閘刀落在脖頸,陸梔意渾身一涼,當即明白自己裝過頭了。
“我……只是怕自己親眼看到會更傷心難過罷了,這種場面太過難堪,我也有自尊心。”
“自尊心?”
賀司樾視線投過來,凌厲的讓一切無處遁形,“有自尊心,會說‘再用力點’這種話?”
“………?”陸梔意一時愣住,甚至有點理解無能。
這是什么意思?
看女人迷茫神色,賀司樾才慢悠悠剪了一條雪茄,腦海里不由得浮現陸梔意那晚在床上言行舉止,他絕大多數時候都認為酒精并非好東西,但有時候的確能開發出一些令人詫異的樂子,他親眼看著曾經木納無趣的女人化作勾魂妖精,被欺負到雙眼含淚,卻還是嬌媚的一聲聲撩撥──
陡然察覺火苗燙手。
賀司樾看向雪茄,不小心碰到了燃燒的煙絲,也不知道是被火燙了的緣故還是什么,身體里無端燒起一團熱浪,很令他煩悶。
恰巧林秘書敲門進來。
把紙袋遞給陸梔意:“太太試試。”
隨即閃現走人。
陸梔意:“………”
憋了好一陣。
“………我在哪兒換?”
賀司樾辦公室雖然大,但是并未設立休息室,四面透光,沒什么遮擋物。
賀司樾不動如山,“你如果愿意穿著我衣服去外面洗手間換,我也不阻攔你。”
開什么玩笑!
外面那么大片秘書部門,頂著那么多視線,不出半小時,這八卦就得傳遍公司上下!
陸梔意:“要不你……轉過去?”
賀司樾眸光冷冷看過來:“你要求挺多?”
陸梔意閉嘴了,自己背對他,脫掉了外套和襯衫。
賀司樾猝不及防看到這個畫面,女人脊背優美白皙,蝴蝶骨往下是比尋常女人細了兩圈的腰,以及深深的腰窩,從后握住時候──
思維飄忽。
他倏地皺眉。
強迫挪開視線。
陸梔意換好衣服,忍了又忍,沒忍住多嘴問了句:“昨天晚上,你和喬星辰………去做什么了?”
喬星辰那邊好像出了什么問題。
賀司樾捻滅雪茄,“都是成年人有必要問這種低智問題?”
他語氣算得上平靜,卻也殘忍。
更是掐著最痛的地方。
陸梔意胸口起伏了兩下,感覺自己的確是有些自取其辱了,她低下頭,苦笑自己的那一瞬間自我安慰的掙扎:“我多嘴了,沒事的話,我回去工作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
陸梔意回過頭。
對上賀司樾冷淡的眸,他不緊不慢撣撣雪茄,薄紅的唇溢出漫不經心卻暗藏鋒芒的話:“我朋友說,好像前兩天在江南醉酒吧看到你了。”
這才是他留她的目的。
正如現在。
他能夠很清晰看到這位賀太太臉上神情凝固。
盡管轉瞬即逝,很快被她收斂。
陸梔意后背驚起一層冷汗。
他朋友……看到了什么嗎?
咬著牙根鎮定下來:“是嗎?我沒注意到就沒打招呼。”
她并不多解釋,顯得心虛。
說完轉頭就走。
賀司樾瞇了瞇眼,原本他跟陸梔意意外一夜這個事他并沒有想要隱瞞,偏偏陸梔意錯把他當做……要當這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,不過是唯利是圖,擔心她賀太太位置不保。
原本他可以表明真相。
偏偏陸梔意種種反應讓他沒了胃口。
更何況,陸梔意還是那個女人塞進賀家的,正如謝揚的話,雖上不得臺面,卻也不得不防。
──
陸梔意急匆匆回了公關部。
心跳仍舊無法平復。
賀司樾朋友究竟有沒有看到別的?
他說這話,是無心,還是……別有深意?
陸梔意無法判斷,也輕易不敢判斷。
她現在必須手握賀家這張王牌,媽媽病倒后,每天睜眼就是天價醫療費,她爸爸陸耀明早就恨不得發妻死了干凈,早不愿意管媽媽了,她要是沒法拿到當初賀司樾許諾她的那十個億離婚補償,等一年后到期真的離婚后,媽媽每天近十萬的治療費,用不了多久就能將她熬干。
賀司樾與喬星辰的招搖過市讓她心力交瘁,一夜情這件事也令她頭痛欲裂。
“小陸,你衣服怎么換了?”
路過的陳總監忽然停下腳步,冷不丁的一句。
其他工位的同事也抬頭看了過來。